本帖最后由 郭伯林 于 2015-1-27 01:02 编辑
藉河风韵正浓时
——有感于2015年天水文艺新春茶话会 陈晓军 “海日生残夜,江春入旧年。”当2014年的无限风烟伴随着唐朝诗人王湾的这句旧诗,与我们依依惜别的时候,天水,这座陇上江南的历史文化名城,以其特有的历史风韵与现实节奏,带着几分绝然与丰硕,也带着几分不舍与怅然,站在新年门槛前的时候。以“秦风新韵,品茗雅聚”为主旨的2015天水文艺新春茶话会,在一个天蓝气暖的午后,于藉河北岸的溢香源茶餐厅,如期举行了。而同一时刻,远在中国文联也正在举办着一场“万紫千红中国梦,百花迎春幸福歌”的文艺联欢会,这样的巧合应该是文艺界的幸事。 据2015天水文艺新春茶话会的组织者之一,李茏和郭伯林介绍,这次活动是由天水文艺界的同仁们自觉自愿发起的民间文艺茶话会,他们作为组织者之一,对这次活动可谓思虑周密,慎之又慎。为了文艺,也为心中的那份温暖,每名组织者都为本次活动奉献了爱心和热情。他们自己掏钱购买了水果、瓜子和书写用的宣纸,用近一周的时间,反复修改活动方案,审定相关节目,撰写主持文字,联系各方人士,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终于促成了这次活动。而组织一场活动肯定会遇到困难的,在这些组织者当中,李茏是一位诗人、郭伯林是省金融作家协会会员、姚德明作为国家二级二胡独奏员、杨金锁是中国秦腔网天水站的负责人,他们都以普通文艺人的身份承担了这次活动的相关任务,在活动现场,从他们欣慰的笑容中你就已经明白了,其实所有的困难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茶话会最终能够顺利举行。毋庸置疑,当你走进会场时,就会发现,那种由文艺气息所带来的情感上的暖意与精神上的启迪,和道道茶香一起在会场弥漫开来。会场中有古稀之年的老者,也有年青有为的才俊,有天水文艺界不同时期的艺术家、书画家,作家、诗人,也有喜欢文艺的热心观众,众多的文艺界同仁齐聚一堂,互致新春的问候,畅谈生活的感悟,那一份浓浓友情和切切真意,洋溢在每位参与者的脸上,回荡在每位参与者的心中。 当一曲《欢乐进行曲》奏响时,参与者们兴奋的情绪已经悄然蔓延开了,台上台下,那种发自内心的悠然与舒展之情已浮现在每位参与者的脸上。其实,当文艺以其原本就固有的民间性出现在世人面前时,常常会让人产生一种久违了的惜别之情。所以,当88岁高龄的米新洪老先生一句声振屋瓦,高亢有力的唱腔滚过每个人的头顶时,秦腔特有的声韵一下子就淹没了整个活动大厅,连端茶倒水的年轻服务员们,都为这种古老的唱腔艺术所慑服,一个个端起茶壶竟然忘了倒水。艺术的张力和生命的激情在那一刻得到了最好的诠释,在全场热烈的掌声中,谁又能轻言秦腔这门艺术已经过时了呢?!当胡雪梅、贺晓蕙那一声声悠扬明亮的秦腔清唱响起时,秦腔,这门艺术的精妙之处除了让人陶醉之外,却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当姚德明用二胡演奏出《牧马欢歌》的神韵时,那种人与器乐合一,人与旋律合一,人与艺术合一的情态,竟让人忘记了他的年龄,就是这么一位终生热爱音乐的泰州人,用自己的执着演绎着美妙的音乐之歌;当葫芦丝二重奏《孔雀传说》吹响时,那种清脆婉转的天籁之音,怎能不勾起人们对云南风情的遐想?当古琴把《鸥鹭忘机》的曲子演奏得低沉舒缓又温婉绵长时,人们的整个身心都放松了下来,品一口香茶,与熟悉或者不熟悉的朋友打个招呼,与慕名已久的朋友低声交谈,相互交流对于文艺的困惑与心得,一种既惬意又随和的气氛就在活动现场弥漫开来。人与琴,人与曲,人与时空,似乎有了些许两厢竟忘的感觉,唯有心中对艺术的感悟与冥思,回旋于心头,思索于眉头;当诗歌《一画开天》被字正腔圆的朗诵出来时,那一种诗歌内外的肃穆与神思,在整个大厅的上空盘旋着,升腾着,最后化为一缕温暖的问候,落于每个参会者的面前;当一位身材婀娜,面容娇好的少女用琵琶演奏《青春舞曲》时,让人感觉到那敦煌壁画上飞天的倩影,仿佛就在眼前。在回眸一笑的俊美中,少女手中的琵琶竟然让白居易《琵琶行》中的大珠小珠,在天水这座古城的一角,落了下来;当豫剧《朝阳沟》和陶笛独奏《千年风雅》响起的时候,文艺的多样性和特殊性不仅仅吸引了人们的目光,更让欣赏者安身于妙音之中,静心细品着不同艺术门类之间的差别和异同。而《天河热土》、《芦花》、《羲皇故里》、《山头南郭寺》、《疼爱妈妈》等一首接一首极具天水风情的歌曲,被生于斯,长于斯的歌手们唱得可谓百转千回,情饱意满;在活动大厅一侧,当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手提墨笔,在如雪的宣纸上泼墨运腕时,那一缕淡淡的墨香,让参观者的目光竟有些沉醉,在这种沉醉之中,有人试图解读书法艺术的奥妙;当一幅又一幅构思奇特,布局精巧的丹青水墨被挂起来的时候,在轻音慢歌之中,那一份艺术的享受与温润,那一份艺术的古雅与灵动,在不知不觉间,就围了你的身心,贴了你的骨头,人,竟然有了些许恍惚,一时间,生出了不知身在唐时还是宋时的微妙感觉来…… 在这些人稠的地方,我是不敢多走动的,就坐于后排一隅,为了进出方便,可以抽烟,也可以从远处静静欣赏别人的艺术,还可以沉浸于自己的精神世界之中。很是有幸,我竟与白尚礼、唐宏、苏静、胡晓宜、闫武装、李林芳、任亚学等几位天水的作家、诗人不期而遇了,交谈必不可少的,也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无需遮掩的交流,彼此总能在思想的碰撞中,收获关于文学的不同感悟。当人静下心来,回首往日那些过眼的匆忙与疲惫,回首那些身外的繁花与失落时,我会手摸胸口,轻声自问,这一年,自己的精神之树是否得到了滋养与温润?自己浮躁的身心是否在文化之河中得到过沐浴和静养?或者,是否摆脱世俗的惯性,用真实的目光俯瞰过大地或者仰望过星空?这样的沉思,让人在这种民间文艺茶话会的间隙中,找到一丝慰寂的气息,让人在为这些纯朴的艺术鼓掌的时候,获得一种精神上的释怀。这样想的时候,两个多小时的茶话会也结束了,当我走出大厅时,在过道里,看到有一面制作精美的签字墙,在看过上面一个个熟悉的人名时,思虑了一下,才鼓起勇气,在侧面极为郑重地签下自己的名字,也签下了自己内心里那份对于文艺的承诺和敬重。面对这样一场文艺气息极浓的荼话会,我在心中默记下了另外几位组织者的名字:汪月敏、雍晓礼、陈文宏、王忠玉、张刚。 走出茶话会时,藉河两岸车来车往,人潮不断,冬天的阳光,难得的温暖,行走在藉河岸上,人工湖如镜,那似银之水,伴随着我的脚步,一声紧一声慢的前行着,思考着。面对这条河,我时常会想起作家李佩甫在其小说《生命册》中,借助那个叫“丢”的主人公说,他是一粒种子,是一粒被移栽进了城市的种子。读着这样的句子,我深感自己更像是一块泥土,一块被尘世之风吹到城市里的泥土,在城市之中盘旋着,蜗居着,也生活着。而这样的生活,如果离开了文艺,真的不敢想象,而成千上万个我一样的城中居民们,如果离开了文艺,也真的不敢想象。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讲,吹、拉、弹、唱、书、画、诗等等这些传统文化艺术,已经成为一种宗教式的文化,根植于普通民众的内心。藉水是渭水的分支,而不管是藉水还是渭水,正是养育秦人的精神之根与生命之源,在藉河两岸或是那些农村的田间地头,时常会响起悠扬的秦腔,而正是在这样的秦声秦音里,秦人完成了一代又一代的文化传承与伦理教化。 文艺是什么?对于这样的问题,我想文艺家自有文艺家的回答,词典自有词典的解释。毛泽东主席当年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就说文艺是为人民大众服务的,这从根本上已指出了文艺的出发点与归宿点。面对当下文化艺术的多元与纷杂,习近平主席强调文艺不能当市场的奴隶,不要沾满了铜臭气。这些都是从国家层面,从政治层面对文艺进行的论述,也是对文艺工作者的鞭策和要求。作为一般人,对于文艺的热爱却是发自内心的,是一种精神的需要和审美的自娱,更是一种人文情怀的本能表现。作为文艺工作者,喜欢什么,传承什么,发扬什么,反对什么,这些都是与文艺的繁荣与进步秘不可分的,也是与自己所处的阶层分不开的。但有一点却是被大家公认的,那就是文艺必须要深入生活,反映生活,扎根人民,服务人民,这应该是文艺工作的灵魂。 看着身边的这条日夜奔流不止的藉河,我在猛然之间有了一个奇特的想法:如果说意大利半岛上的台伯平原是罗马文化的发源地的话,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曙光正是从意大利半岛上的佛罗伦萨开始的,那么,依照这样的推论,天水既是伏羲文化的发源地,也是秦人发迹的根据地,更是黄河文明重要支流——渭河文明的流经区域,那么,天水可否成为中国的佛罗伦萨?看着天水湖中那一对双双起飞的白鹭,我为自己这个大胆离奇的想法无声地笑了。但是转念一想,这样的推论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自古以来,天水就是人杰地灵的地方,文人贤士层出不穷,如今在文化艺术界,更是活跃着一批执着于艺术的人们,他们不满足于文艺现状,在艺术领域努力地反省着、积累着、磨炼着、也突围着,而这些艺术的根源就扎根于浓浓的人文情怀之上,让文艺的阳光照亮生活的未来,应该成为一种目标和方向。 其实,对于从事文艺的人来说,唯有全身心地投入其中,才可以使生命之树保持常青之色,才可以使其精神之河更为丰盈,才可以使友谊之花盛开不败。当然,特定地域之中的文艺,既是一个城市的名片,更是一个城市从远古就带来的胎印,让其中的民众感受文化艺术力量的同时,也使地域风情因固有的文化遗产而更加妩媚多姿。参加这个新春文艺茶话会,让我印象最为深刻的是,无论是从组织者到参与者,他们既充满着文艺的才情与经验,又充满着文艺的智慧与锐气,正是这种深厚的文艺土壤,才会结出更为丰硕的果实。 在藉河两岸浓浓的秦风秦韵中,我一次又一次地升腾着期待的理由与美好的祝愿,当遇秦风秦韵正浓时,一只白鹭正拍打着翅膀,跃跃欲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