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芹讲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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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已嫁人》是一本小说，一本比我年轻很多的夏小芹妹妹创作的一本以水乡兴化为背景的长篇小说。小说的展开，是六十年代初始，那个艰难的岁月。小说以一家人的生存为主线，以赵家几个孩子的视觉，展开了一幅时间长达半个世纪的人生图画。   

　　十一岁的赵家长女永丽，面临着这样的生存状况：积劳成疾的父亲正在吐血，瘦弱的大弟弟永程少不更事，还有一个小弟弟小宝，刚会走路不久。这样的家庭，最需要母亲的关爱。偏偏他忽然找不到母亲了。隐隐约约的传说是母亲跟着一个邻村女人一起，走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父亲赵魁不允许孩子们在家中谈论有关母亲的所有。这个家，能够支撑的，只有这个大女儿永丽。   

　　当然，小说不同于路遥的《平凡的世界》，没有以永丽来做贯穿性的人物。她的大弟弟，还有哑巴兄弟，村长等人，皆是小说中穿针引线的人物。尤其那位村长，在过去的农村中常常有见到。他们根本不算官，但是他们有管的权力。所谓“县官不如现管”说的就是这样的群体。过去的农村人人都靠挣工分吃饭，他们的手上，掌握着给多少工分，如何分派农活等等看似鸡毛蒜皮，实则大有讲究的权力。   

　　假如这样的人有同情心，与人为善的话，世界上要少了很多的不平事。可是，往往这样的角色都是狠角色，不好惹。毕竟在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他就是一方诸侯。果然，这么一个人，给永丽造成的伤害说不上有多大，却很深。年轻女孩子的承受力坚韧性，就在一次次的退忍和反抗过程中，渐渐培养成。不仅仅一个村长可以这样，她的三亲六婆，兄弟姐妹等，在村子里都有点“横行霸道”，毕竟中国的社会尤其在农村，“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故事，不是一个两个。今天，那些被抓的大拿们，哪一个不是以家族为依托发展成功的。或者说成功后给家族的巨大荣光！   

　　小弟弟小宝最可怜。年幼时没了母亲，因为饥饿爬到摞起来的的凳子上找东西吃摔伤了腿，因为家中无钱落了后患，他的腿瘸了。贫穷与饥饿是这个家庭迈步过去的两道坎。小说中最让人绝望的描写是连续下雨的日子。家里烧光了所有能烧的东西，连屋顶上没有沾上水的茅草等，全部都被抽出来引火，家里面到处漏雨。于是，这里作者又展开了民情的描写。孩子的婶娘，母亲走了后最亲近的女人，在丈夫让大哥一家四口住进偏房时，生怕他们住进来就不走的冷语相向，平时讨一点吃时的万般不愿意，尽在笔下。   

　　还有孩子的舅舅家，本来孩子母亲的离家出走，他们就脱不清关系，孩子们找上门去时的支支吾吾，以大欺小的样子，仿佛在生活中随处能找到。好在，生活并不总是这样。在一年年的日子流淌以后，永丽三姐弟，也长大了。虽然作者也用笔带过了忠字舞等那些颇具时代特色的标志性描写，来表明时代的变迁。好在，孩子们的长大，让人看到了希望，看到老赵家即将走出困境的喜悦。   

　　假如日子就这样平顺地淌过去，小说就少了波澜起伏。十八岁的小弟弟，自小生活在被人歧视的环境中，好不容易熬到十八岁，可以像一个成年男人挣工分时，被村长弟弟羞辱后想不开，喝农药了。这时候的永丽已经结婚成家，有了小家庭的生活。只是，她正好回来帮助父亲和弟弟们收割庄稼。弟弟的死是意料之外的悲剧，也是小宝最终的归属。我有点责怪作者的残忍，在大锅饭就要被打破的前夕，让小宝在劳动时死去。这个孩子太可怜了。   

　　小说的结尾，有点出乎我的意外。我没想到最后，作者宅心仁厚，给了这个家庭这样的结局。或者说，这样的结局，是永程应得的美好。那个自己另嫁自己的母亲，既然已经嫁了，一次次的归家，有点不符合常理。我最不喜欢这样的安排，按照因果报应的说法，这个女人怎么没有得到报应呢？

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