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袅袅思故园【随笔】

李三祥

炊烟袅袅思故园【随笔】
李三祥
        也不知从事啥时候起，有一种关于饮食的怀旧与恋念之思，开始在自己的心思里生发出来。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对粗茶淡饭的念想与亲近感，近年来是越来越浓厚，有一种留恋不舍的情怀时时让人回味不尽，大概是逝者不可追吧，因为时光的渐行渐远和求之不得，有时候竟至于会让人有了一种莫名的失落感，充斥了心境！
        每次回家，总喜欢吃母亲做的农家饭。或许这也是一种隐匿于内心深处的天然情怀与乡土亲情吧。日月流转，光阴如水。母亲的身影，随着渐趋苍老的年龄，已经明显地让人感觉到有些瘦弱和迟钝了。
        这些年来，自己从老家里走出来，从参工作孩子长大成人，突然有一天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鬓角间，竟然也有了丝丝白发冒了出来，真是“两鬓斑斑见二毛”，此情此景，难免会让人对时间人生，催唤出种种回忆与思考。一种沧桑的岁月之思，留人心里的是一种温馨而又难忘故乡情怀。这大概也是一种关于过去岁月的怀想和人生之思。
       从生活的农家小院，那个把自己的足迹和生活印记，深深植根于心底的地方，总是让人有一种魂牵梦绕的温馨与美好，一刻也不能忘怀。
       那是一种与母爱与亲情相生相伴的乡土情结，浓郁地让人沉醉，即使在时隔多年之后，每回一次老家，当自己的足迹踏进那个院子，眼前的一切，总让人在舒坦而又浓浓的温馨里，获得一种精神和心灵的熨帖与陶醉而留恋不舍。
        父亲偌大年纪，已然垂垂老矣。母亲瘦弱的身影，总是在忙忙碌碌中让人感动。从我能够记忆的时间算起，父亲喜欢听收音机和看电视。就像我自己喜欢读书一样，父亲不看书，要看，也就是他那本随时都搁放在窗头顶部的一本的老黄历，那是他几十年如一日都不可须臾离开的农家生活至宝。那一天是黄道吉日，那一天又是二十四节气里交节的日子，他都在这本农历书中找到答案。还有就是每天雷打不动的收新闻节目。在家里原来没有电视的时候，一个收音机，就是他作为一个老农民，在日常生活里精神世界的全部。收甘肃人民广播电台每天早晚的天气预报，作为他的日课，几十年如一日，从不间断的收听，还有就是新闻，地方的，中央的大政方针，他都了然于心，收音机和电视为他打开了一个了解外部世界和时局变化的窗口。除了听收音机，就是看电视新闻，而且从不间断。
       这两年，随着他82岁的年龄，原本硬朗的身体，已然显得有些今不如昔了，首先是视力已明显下降，看电视一片模糊，但他仍然是一如既往，时间一到，就催着母亲或其他人帮他打开电视，看不见就听。前段时间回家，发现电视坏了，就给他一个随身可以携带的小型收音机，只要他想听的时候，以便可以随时打开听听。
        母亲没有这方面的爱好，她每天负责父亲的饮食，我了拉扯我们兄弟姐妹，辛辛苦苦操劳了一辈子，到现在也是忙忙碌碌，老爱操心，平时也闲不下来。每天她的活动，就是早早起来，先到大哥二哥两家的院子里去转转看看，之后就是回家忙自己的事情。从来都是如这样，好像有操不完的心，操了我们这一辈人的心，还要操孙子这一辈的心，看到这些，让人心里总是有一种温馨而又说不出来的感动。只要她喜欢，就由着她的性子去吧，只要她能够脚轻手快，自己觉得高兴，也是我们这些作为儿女的福气。
       母亲也看电视，有时候也到大哥家看看秦腔光碟，从她的谈话里，知道了她也懂得有些戏故事大概。而她最喜欢看的电视剧，是《新白娘子传奇》，这是我从侄儿电话里知道的。前几年这个电视剧热播，曾经几次给老家里打电话询问父母的情况，家里人电话说母亲正在他们家里看这个电视剧。还有就是前一段时期播放的薛仁贵和王宝钏的电视剧，这也是小时候秋收季节我们和大人在一起熬夜薄玉米或其他活计时她和父亲一起给我们讲来哄瞌睡的。
       尽管母亲和老一辈其他不识字的人一样，自己是文盲不识字，但对孩子们几代人念书的事却非常在意，常常挂在嘴上牢记在心，甚至有时候难免显得唠叨。
      喜欢吃母亲做的粗茶淡饭，尽管农家饭难免的清淡但是吃起来非常可口。每次回老家，提前给家里打一个电话，母亲知道我们要回去，就提前准备好我们喜欢吃的便饭等着我们，而且在我们回家后，做饭前都要提前问我想吃啥，然后她就给我们做喜欢吃的农家饭。说来奇怪，感觉同样简单的一顿浆水饭，在老家里吃母亲做的饭，却让人感觉会吃出一种回味不尽的香气，总是让人留恋和怀想。
       母亲做饭喜欢用柴火烧锅炉，在炉灶里烧木柴或草柴，会有一种烟薰火燎的呛人的烟火气，我也有时候喜欢坐在传统的炉灶前，帮着母亲往炉膛里添柴烧锅，后来我也慢慢地发现，正是这种烟火气，让做出来的饭吃起来才有一种平时里自家炉灶里所没有的烟火气息。食人家烟火，少了这些看得见的人间烟火色，少了母亲的操持，同样的粗茶淡饭，好像缺少了一点东西，这里边浸润透了的，原来是一种浓浓的母爱和天然的烟火色啊！  
      早晨起来， 看着老家屋檐上冒出的缕缕炊烟，鼻息里闻到的是一种淡淡的烟火味，迷漫在院落周围，映入眼帘，看着母亲因为年老而沧桑的面庞与身影，总用一种让人感觉温馨而又亲切的感动弥散了我的心灵，这，就是老家里固有的味道，一种浓浓的母爱与天然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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