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达赖”与“班禅”的称号是怎么来的？

赵小春

　　第十一世班禅大师 （图片来源：资料图）

　　宗喀巴的宗教改革与格鲁派的兴起

　　14世纪初，藏传佛教内部出现了相当严重的问题。由于西藏实行政教合一制度，宗教领袖往往又是地方行政官员，处于政治、经济各种矛盾的交叉点上。上层僧侣同时也是大封建领主，占有大批土地和农奴，享受种种特权，生活豪华腐朽。由于教派繁多，戒律松弛，许多僧人不知戒律为何物。显宗理论缺乏实际性的修习，而密教修习又乱无次第。藏传佛教的这种状况引起了广大群众的强烈不满，面临被抛弃的危险。宗喀巴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开始了他的宗教改革。

　　宗喀巴(1357-1419年)，本名罗桑扎贝巴，生于青海湟中地方，因该地藏名“宗喀”，故被尊称为宗喀巴(在藏语中，“巴”有尊敬之意)。他自幼出家，8岁受沙弥戒，16岁时入藏深造，广拜名师，刻苦钻研。29岁受比丘戒后开始讲经说法，并撰书阐述自己的观点。他一生著作百余种，其中最著名的是《菩提道次第广论》和《密宗道次第广论》。

　　宗喀巴针对当时藏传佛教戒律松弛的状况，特别强调僧人不分显、密，都必须严格遵守戒律。他制定了不娶妻、不饮酒、不杀生、不事生产等戒条。1399-1409年间，宗喀巴把精力转移到宗教活动方面，四处宣扬自己的思想。宗喀巴的活动得到了有很大政治权力的阐化王扎巴坚赞(原属帕竹噶举)的大力支持。1409年元月，阐化王为宗喀巴在拉萨举行了一个规模宏大的祈愿大法会，前来参加的僧人逾万，不分地区和教派。据说法会持续了一年之久，此后形成了每年元月在拉萨举行传招大法会的传统，一直延续至今。同年，宗喀巴在拉萨以东的达孜县建立了甘丹寺，与弟子们长年居住寺中，并创立了自己的宗派。该派最早因地得名，称“甘丹寺派”。

　　由于宗喀巴及其弟子戒律严明，修习讲究遵循次第，崇尚苦行，故该派又称“格鲁派”(藏语“格鲁”意义“善规”)。又因这一派僧人皆戴黄帽子，亦称“黄帽派”或“黄教”。

　　宗喀巴的宗教改革在西藏佛教界引起了很大震动，整肃了教团内部散漫、腐化之风，深受下层僧侣的敬佩和广大群众的欢迎。故格鲁派产生之后，立即受到了汉藏统治者的支持和群众的拥护，其组织发展迅速，势力很快超过了其他诸派。以后，宁玛、萨迦、噶举等派也在不同程度上接受了格鲁派的理论和戒律，面貌焕然一新。宗喀巴的宗教改革挽回了藏传佛教发展的颓势。

　　“达赖”与“班禅”的称号

　　格鲁派禁止僧人娶妻生子，故宗教领袖之位采取活佛转世的形式传承，以后逐渐形成了达赖、班禅两大活佛系统。1546年，哲蚌寺法台根登嘉措死后，寺内上层喇嘛从前藏雄龙地方找到了索南嘉措(1543-1588年)，认定为前任法台的“转世灵童”。1578年，蒙古土默特部首领俺答汗(1507-1581年)赠予索南嘉措“圣识一切瓦齐尔达喇达赖喇嘛”的尊号。

　　这个尊号是梵文、蒙古语、藏语的合称，“瓦齐尔达喇”是梵文“金刚持”的意思，“达赖”是蒙古语“大海”的意思，“喇嘛”是藏语“上师”的意思。合在一起便是“智德深广犹如大海能包容一切的上师”，此为“达赖喇嘛”一词最早的由来。此后，格鲁派追认宗喀巴的侄子根敦朱巴为一世达赖，根登嘉措为二世，索南嘉措是三世。1653年，清政府封五世达赖罗桑嘉措为“西天大善自在佛所领天下释教普通瓦赤喇怛喇达达赖喇嘛”，这个封号从此固定下来，至今已传十四世。

　　五世达赖的师傅是札什伦布寺座主罗桑却吉坚赞(1567-1662年)，当时被人们尊为“班禅”，意为大学者。他死后，五世达赖为他选定“转世灵童”罗桑意希(1663-1737年)，从此开始了班禅系的转世系统，以罗桑意希为五世班禅，并追认宗喀巴的弟子凯朱结格雷贝桑(1385-1438年)为一世，索南乔郎(1439-1504年)为二世，罗桑敦朱(1505-1566年)为三世，罗桑却吉坚赞为四世。1713年，康熙帝封罗桑意希为“班禅额尔德尼”，“额尔德尼”满语意为“珍宝”，这个封号从此固定下来，至今已传十一世。

　　1662年，四世班禅圆寂，五世达赖亲自为其主持选择“灵童”仪式，认定罗桑意希(1663-1737年)为五世班禅。以后，五世达赖又担任了五世班禅的授戒师，从此形成了达赖与班禅互为师徒、互相主持转世仪式的传统。七世达赖为六世班禅之师，八世达赖为七世班禅之师，十三世达赖为九世班禅之师。反过来，六世班禅为八世达赖之师，七世班禅为九世、十世、十一世达赖之师，八世班禅为十三世达赖之师。　

金瓶掣签

　　清朝乾隆二年(1737年)，五世班禅逝世，选定巴丹益喜(1738-1780年)为六世班禅，照例拜七世达赖为师。1757年，七世达赖逝世，选定强白嘉措(1758-1804年)为八世达赖，并拜六世班禅为师。巴丹益喜一家是后藏的大贵族，其弟仲巴呼图克图掌管札什伦布寺财政大权。另一弟则是噶玛噶举派红帽系活佛沙玛尔巴。而八世达赖家又与藏卫有亲戚关系。一段时期以来，多系活佛的转世灵童都出在大贵族家庭。因灵童是由藏传佛教中的职业宗教家用“吹忠”(跳神)的形式确定的，一些贵族便串通寺中神职人员，通过活佛转世制度，变相控制了西藏政教大权。为了家族私利，他们又常常利用宗教形式制造动乱。

　　1780年，六世班禅赴承德避暑山庄朝见乾隆皇帝，在京病逝。仲巴便将朝廷及王公所赐金银全部据为己有。沙玛尔巴因未分到任何财产而怀恨在心，遂勾结廓尔喀(今尼泊尔)人攻入西藏，掠夺札什伦布寺及其他大寺。乾隆皇帝鉴于廓尔喀人经常与西藏发生冲突，于是派嘉勇公福康安为大将军，率一万七千大军入藏，一直打到加德满都城下，夺回了被掠财宝。

　　事件发生后，乾隆皇帝认为，西藏政教制度不完善是造成这场大灾难的直接原因，于是在1792年制定《藏内善后章程二十九条》，对西藏政治、宗教制度进行了重大改革。其中第一条便规定了活佛转世的“金瓶掣签”制度。由清政府特制一纯金瓶供奉于布达拉宫内，西藏大、小活佛转世，都需先寻访灵童数名，将其姓名、生年用汉、藏、满3种文字写于签上，由中央驻藏大臣监视抽签，确定灵童人选。如果只找到一个符合神学条件的灵童，则需用一空签，如抽中空签就得重找。

　　“金瓶掣签”制度防止了少数贵族假借神言，串通作弊，垄断活佛职位的可能性。从此，“金瓶掣签”便成了定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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