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是什么

他离她城

　　2013.7.20号我抽空回了一趟老家，回家的时候直接回的娄底没去共和堂（老奶奶住的地方）。到娄底的时候我和老奶奶通过一次短暂的电话，意思是等我忙完后过两天回去看她，老奶奶已经81高龄了，听力已经不太好，我得很大声说才听得到，我很费劲地说完我是谁后老奶奶连连“哦哦”两声，意思是还记得我。我把去看老奶奶作为我这次行程中的最后一站，就是看完老奶奶直接回东莞。   

　　我去的时候，正值当午，好大的太阳，我怕九妹晒着，撑了一把大伞。老奶奶热情洋溢地从家里提了个只有我儿时记忆中才有的装茶水的瓦缸，拿着个塑料口杯要倒茶给我喝，看着她步履蹒跚的走近我，然后弯腰给我倒茶，那瘦小的身子骨，已经直不起来，整个人就如微风中摇曳的残烛，看着“物是”的小山村和“人非”的老奶奶，我背过身去，眼泪哗哗直掉。山村还是那个山村，人却已全非。   

　　然后老奶奶领着我，叫我去看看她的女儿女婿儿子媳妇湊钱帮她盖的那一层红砖房，我穿着高跟鞋走进去的时候都站不稳，到处坑坑洼洼，脚崴了一下还差点摔了一跤，把我鞋跟都崴掉了。我扶着老奶奶说，你老人家就别到这里面来了，万一跌倒了家里又没人，可怎么办哪。老奶奶哽咽了：也不知道我这辈子还能不能住进来，我就怕里面的材料被人偷不放心，每天都要来看看，这不，你看厅里的石灰又少了几包了。我无言以对，我不知道我能够为她做点什么，无论我给钱或是给物，都没多大用处，我给她的钱，她舍不得用，最后还是存给了小儿子，给她吃的，她舍不得吃，最后也还是给了小孙子吃了。小儿子今年也41了，生性好，一年四季难见到人，基本上是找不到人的，24小时起码有近大半的时间在麻将馆里“大显身手”，外面到处欠债，买来的“老婆”走了，儿子没人理，还是老奶奶当儿子一样一把屎一把尿从襁褓中带大的，春去秋来，现如今都10岁了。   

　　走进老奶奶的睡房，一张破旧的小木床，还是婆孙两人挤着睡的，迎面扑来的全是鸡屎味道。侧边的柴房，已经乌七八黑，是老奶奶烧火做饭的地方，因煤气贵，老奶奶都是烧自个捡来的柴火。   

　　和老奶奶聊了些家常因赶时间便起身告辞，我走的时候，老奶奶拿来一些绿豆茶叶还有鸡蛋，说：绿豆是我自个种的，茶叶是我自己采的，鸡蛋也是我自个喂的老母鸡下的，你就拿些去吃吧。我说你这么大岁数了还上山种地，炎炎烈日你还去采茶，你这身体也吃不消啊。老奶奶嘴角动了动：反正我自个也得吃，不种的话也得去买，想着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做点事。   

　　临别时，我塞了些钱给老奶奶，除此，我也不知道我能做什么，我走的时候，老奶奶看着我的伞：要不，你这把伞留给我算了，最近老下雨，去买把也得十几块钱呢，你这把伞蛮大的。我再次无语哽咽了。   

　　挥手告别老奶奶，我坐在车上，看着老奶奶的身影一点一点的变远变远变小变小，然后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泪如雨下，我不知道我下次会什么时候再来看她，也不知道她老人家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到什么时候，离幸福还有多远，儿孙满堂却过着孤寡老人的日子，我们现在过的最平常不过的日子，却是老奶奶最梦寐以求的，和老奶奶比起来，我们就像生活在蜜罐里，可我们自己却浑然不知，整天抱怨这里那里，身在福中不知福，若我们还不够幸福，那末，幸福到底是什么？